我是一名职员,男,28,在这一天,我失去了一切……
嘭嘭嘭!
在如此圣洁的休息日里,我被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惊醒。我希望现在响起是贝多芬的《月光曲》,那样我就能更安稳的睡一觉。
我很想假装听不见,这样门口人会因为这样而离开。
经过几番思想斗争后,我穿上了棉拖鞋,慢悠悠地走向门口。
刚弯下腰,想看向猫眼,嘭嘭嘭声再次响起,吓得我退了几步。
我不敢耽误,扭开门把手,以免再下去把门敲碎。
一开门,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烟酒味。
这两东西味道夹杂在一起,就像是我几百年没洗的袜子散发的味道。
一个粗壮的人站在门口,头发看上去很久没有洗梳过,脸上长满密密麻麻的痘痘,嘴里叼着一根烟,他的下巴全是胡渣,衣冠不整,裤腿破了好几个洞,手上长了许许多多的茧。
他看到我,吐掉了醉里的烟,直接抱住了我。
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身子,仿佛要把我挤成肉饼。
“哎呀!叔叔我好想你,叔叔我给你送礼来了。”
我极不愿意承认他是我叔叔,不过事实就是这样,我有个边说话,嘴里边发出恶臭,吃喝嫖赌都干的叔叔。
我急忙推开他,退后几步。
”叔,你来找我干嘛。“
他一听,从身后拿出一个暖手袋,一手搭在我肩上。
”这不,天冷,给你买个这样。“
那长满茧的手搭在我皮肤上,恶心劲直接涌上心头。我迅速拿下暖手袋,把他手从我肩上挪开。
我看向他的裤兜,那里犹如饥饿老鼠的肚子,已经凹了下去。这家伙来找我估计又是借钱。
我叹了口气,手插着裤兜。
”哎,最近我穷的要死,现在是寝食难安,为钱犯愁。“
我这样说他应该就不会找我借钱了。
突然,叔叔背了过去,居然开始啜泣。嘴中还喃喃道:”我的家,我的家,我的家……
我看着叔叔的背影,内心不断的责备自己。叔叔家比我穷,还有个老婆,听说快有孩子,我却还说什么寝食难安,为钱犯愁,真是猪狗不如!
我拍了拍叔叔的肩膀,咽了口气,说:“那叔,你要借多少?”
突然,他转了过来,脸上露出了淫笑。双手张开,一把抱住我。
“哈哈,我可没说要借钱。”叔叔边笑边说道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,抱着我喘不过气来了。有这力气,怎么不去参加摔跤,这样也能养家糊口,但还是借给他吧。
“呼,先放开我,呼。”
我使劲将他那粗壮的双手挪开。
“叔,你就跟我一起去取钱。”
……
我和叔叔来到银行,不知为何,银行并没有开,只能用取款机了。
我一边手输着密码,另一边手故意遮挡叔叔的视野,以免他偷看。
突然,叔叔将手搭在我的肩上,抚摸了几下。
“叔叔知道你离开家很久了,这几年挣了多少?”
这句话,把我埋在心里的提防心拉了出来,我肩上的那只手,让我感到一阵寒意。
他问这问题恐怖不怀好意,我说低点会比较好。
“不多,也就2-3万吧。”
这时,密码已经输好,我回过头去。叔叔的脸上似乎挂满了怒火,他大概听出我在骗他。
“那就取5000借……。”
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我的背部,让我一屁股栽在地上。
叔叔冲到取款机面前,只隐隐约约看到叔叔不断地按动按钮,一会儿,大把大把的钱就从取款机上吐出。
叔叔拿起钱,扭头就跑。我爬了起来,查看着卡里面的钱。
我看了看,脑袋突然一片空白,数年积累的钱,化为乌有……
我蹲坐在地上,泣不成声,我的脸上估计再也出现不了笑容,叔叔把我的钱全骗走了。
“该死!该死!”
我双手不断捶打着水泥路,双手那股疼痛早已被心头之通盖过。
我就不该可怜他,害苦了自己,如今就剩一些饭钱,该如何是好……
我落魄的回到家,收拾了房间,匆匆上班去。即使钱没了,也不能不过日子。
……
来到公司,我依然要面对老板的残酷,和烦杂的工作。文件叠起高半个身子,看这这些文件,加上刚刚的事情,头突然疼了起来。
我强忍着疼,在长时间的劳作下,已经疲惫不堪了。
工作一天,我赶在晚饭前完成任务,我收拾了桌子,准备回家。
砰!
一只手拍在我桌子上。
“伊树啊,这么快就干完工作了?”
我抬头一看,一位身穿西服,身体瘦弱,脸色苍白的人站在我面前,他就是我的同事王凌,他永远在意外表,无论那一天,他都只吃两顿饭,导致他营养不良,而且他弱不禁风,却依然猖狂,因为他有钱,还依靠着他两位恶霸朋友,且经常欺负我。
“是啊,我马上要回去了,你有什么事。”
我说完话,扭头刚打算离开,这时,他一手搭在我肩膀上。
“伊树!作为我父亲公司的员工,居然在没有完成工作下擅自离开。”
我将他手抓住,直接从我肩膀上撇开,回过头怒视着他,说道:
”王凌,你不要太嚣张!而且别把你那脏兮兮的手放在我肩膀上,今天够多次了,我已经完成任务,现在你别缠着我!“
可能是因为今天的事,我把几年的怒气一下子撒出来,在这之后几秒,我意识到我要遭殃了。
王凌笑了笑,抬起了手。
啪!
一个巴掌重重甩在我的脸上。
”王凌!你个畜生找死!“
我抓住他的衣领,他却摆出一幅一脸不屑,用手指指了指我的桌子。
我的视野移向桌子,桌子上除了基本文具外,还有……
一堆莫名出现的文件。
王凌推开我,放声大笑。
”哈哈哈哈哈哈!伊树啊,哈哈哈,怎么多文件还说完成了?哈哈哈,快给我完成,不然开除你。“
几秒后,我意识到,我不能在这呆下去了。
嘭,啪,砰砰,嘭。
我忍受够了,对王凌这畜生拳打脚踢了一顿,便匆匆离开,幸好这个时间公司里面的人都去吃饭,我才能全身而退。
……
我回到了家,考虑着未来生活该如何是好,在过去的几年里其实也过的不好。微薄的工资,快过30没女朋友,生活不尽人意,惨淡的人生中我其实早就疲惫不堪,只不过是死撑到现在罢了,算了,无论如何睡一觉吧。
……
轰隆隆,轰隆隆,轰隆隆。
“这里是?”
我向四周看去,一排排长椅,一节节车箱,我为什么会在列车之类的东西上?
“我刚刚是在睡觉,然后,这里,那个,列车,不会是梦吧。”
这里除了轰隆隆的声音,一排排长椅,一节节车箱,好像什么都没了,就剩下我。
“嗨!有人吗?”
如果这是梦,真是个可怕的噩梦,即使有轰隆隆声,也让人感到一片死寂。
是梦的话,我应该可以自由想象吧,嗯……夏威夷。
好像行不通,那……巴黎。
“不用想了,这里是梦,不过由我操控着。”
一句话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“是谁!”
“你就当我是这场游戏的旁白吧,伊树先生。”
那四个字真令人怀恋,好久没有人叫我伊树先生了。但是谁在说话?
“什么游戏,你到底是谁!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
那刺耳的笑声,从古至今应该就没有比这笑声更难听的。
“伊树先生来到这列黑暗的救赎之车,内心涌出恐惧,并且要被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所吓倒。”
这家伙,如此嘲讽我是想干嘛。
”那……“
”伊树先生!“
我刚要开口,便被这没礼貌的家伙给打断。
”伊树先生,别急着说话,如果你现在就滔滔不竭地说个不停,那么这场游戏将会变的无比漫长,接下来听我解释。伊树先生,你可以叫我旁白,也可以叫我旁白先生,如你所见,你在一列列车上,这里也的确是梦,不过是真实的虚假梦境,这样说你可能不明白,打个比分,你在这个梦中带走一些钱,现实生活中便就会出现这些钱,但因为梦是虚假的,所以叫这个梦为真实的虚假梦境。你来到这是接受黑暗的救赎,让你不在为生活所苦恼,被钱所拘束,简单来说就是你玩游戏,赢了给你钱,输了就什么都是没有,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梦里,那是因为你是个好人,至于为什么是黑暗的,答案等等就由你说,好了,不废话,游戏开始!“
忽然,一列列车光开始灭掉,没一会功夫,就剩下一盏灯,用微弱的光,照亮我站着的地方一平米左右。
刚刚还灯火通明,现在完全被黑暗笼罩着,四周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会冒出来,让人毛骨悚然。
”旁白先生,你干嘛!这就是你所谓的黑暗?“
”哼哼,谁知道呢,现在我开始介绍游戏规则,我马上给你一把刀,你只要对着照片刺,就可以了。“
等他说完,一把刀从天而降,掉在地板上,拿起刀来,细细打量一翻,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只是普通的防身刀。
唰!
突然两张照片出现在我面前。
一张上有着金钱,一张上有着朋友。
我拿着刀,思索了一会,便问道:
”你这是什么意思,金钱和朋友两个选一个吗,老套路了知道吗?“
”你不必深纠,这恰恰可以使游戏更有趣,顺便说下,刺向朋友我就给你1000万,但你未来将不在有朋友,如果刺金钱,那么你财缘已尽。好了,你该怎么做?“
我盯着两张照片,心里不由的产生邪念。我依旧认为这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,显然这就是,但梦不想电视说的那样,可以自己控制。
也对,可以自己控制话,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……
“只是个梦而已,那我就选择刺朋友吧。”
说完,我手弯曲成90°,二话不说的将手中的刀插在有朋友两字的照片上。
刀仅仅插入照片中间一小部份,突然,照片四分五裂,碎片飘荡在半空中,如同被附加了很神奇的魔法,果然梦中的世界真是无所不能,还是可惜不能让我的操控。
突然,许许多多的百元大钞从天而降,太奇妙了,即使是梦,也非常开心。
“这并非虚假,而是真实的梦境,你却依然执迷不悟,那让你就看看最真实的画面。”
当!
这时,一声巨响,从照片的碎片中传来,突然,破碎的照片中合为一体,发出耀眼的光芒,持续闪烁着,不一会,光芒散开,随着光芒的散开,一个画面也慢慢浮现在我眼前。
这是一个血肉横飞,血流成河的图片,尸块在空中飞舞,溅起地上的血液,还有一些头颅被悬挂在空中,头颅还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液,但这些头颅却很面熟。
我目不转睛着盯着这幅图,慢慢的,慢慢的心中流入出了伤感。这些头颅,这些头颅!
是我为数不多认识的人,里面全是我的朋友……
“不!”
我的内心犹如被残暴的野兽所撕咬,那般撕心裂肺的痛苦,使我久久不能安下心来。
“这是梦而已!”
我双眼不断涌出泪水,停不下来,那双眼睛,已经不归我管了。
为什么,为什么,为什么,为什么!一个梦,会使我心神不宁,一个梦会使我泪水不断,一个梦会使我怎么去在意这一切。
”不要纠结了,伊树,这本就是真实,这就是所有,所有的一切,你所做的一切会影响一个世界,因为这是我的游戏,由我规定。不过你获得了能生活一辈子的钱,值得庆祝。“
听到这些,我心头一震,这触及心灵的痛苦,真是梦吗?我不断的反问自己,但这可怕的真实感,不知又从哪窜入我内心。
”太阳为何会升起,月亮为何会发散出耀眼的光芒,这些原因也正是你心痛的原因,换句话说,你为数不多的朋友,就是这些照片里的人。“
我惊恐起来,蹲坐在地上啜泣。
”何必哭泣呢,如今你不会被钱所束缚了,失去点朋友而已,说错了,是永远失去,也不会在有了。“
我反复告诉自己,这只是个梦,一个可怕的噩梦,我无需担心。
但我又在骗谁呢,这TM就不是梦!
”你这家伙到底是谁,什么破游戏!为什么一定要救赎我。“说到这,我大声哭了起来,我为我之前做的事情所后悔,开始不知所措。
”那接下来,我将给你1亿,游戏可不会因为你的哭泣而结束,开始吧。“
我跪在地上,不断着哀求他。
”停下来,求求你,停下来!“
”停下来!“
“既然游戏已经开始,就不能停下,下组照片!“
两张照片如梦魇般的出现在我面前,而现在两张照片却与刚刚截然不同。
一张是我那可恶的同事王凌,另一张则是我那可恨叔叔的照片。
一看到他们俩的照片,我都是觉得刚刚那些痛苦都不算什么。也许是我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,因为我居然在想,刺这两个谁好,也或许是被欺凌的太久。
不过,神奇的是,我的内心的痛苦仿佛已被金钱所冲刷,我开始为之前做的决定感到高兴。
”看来,你已经明白了,那些朋友是没用的,既然这样选择吧。“
不过到目前为止,令人费解的是,这家伙居然能清楚了解我的想法。
”你不用想太多,只要想刺谁就可以了。“
对,我不用想太多,既然我已经杀害那么多人了,还不如将错就错。
随后,我居然傻傻的问道:
“两个全刺给双倍吗?”
这位旁白似乎被我说的话所震惊,久久不出声……
“真是可怕的问题,但我的答复是可以。”
随后,我毫不犹豫的将刀插向两张照片。照片开始四分五裂,在经过散发过光芒后,大快人心的图像出现。
“哈哈,哈哈,哈哈!”
在血肉模糊的照片里,我清楚的认出他们的头颅,让我不禁哈哈大笑。
“可敬的伊树先生,您是有多么宏伟的内心,这微不足道的金钱是献给你,接下来,是更多,更多!”
我的变化,使这位旁白变得更加敬重我,现在我获得的金钱,已经够我奢侈生活一辈子。
我看着手中的刀,霎那间,一道闪电贯穿我全身,有股微不足道的麻痹感在我心头徘徊。过了一会,那种感觉依然挥之不去。
”伊树先生,允许继续游戏吗。“
既然对这感觉束手无策,我就继续开始游戏吧。
”开始,越快越好!“
对于将要获得的钱,我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随后,一张张照片浮现在我眼前,我挥舞着手中的刀。看着碎片翩翩起舞,如同是为了我的舞会,庆祝我成为富翁……
”伊树先生,恭喜你,还差两组照片您就能满载而归了。“
”快点!继续,更多。“
随着倒二组照片出现在我面前,眼前的一幕让我于心不忍,自从第一张照片后,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心态。
顿然发觉这是一件多么又可气又可笑的事情,我居然为了我的父母而停下这次“免费的午餐”,应该是“晚餐”。
我已经对这些不厌其烦,还是和这些东西快点一刀两断一了百了,这样无穷无尽的钱将保卫着我的人生。
我一刀下去,不知为何,我划破的是我母亲的照片。可怜的她,创造了毁灭她的人,却浑然不知。谁叫她活该,在穷困潦倒的家庭里生下了我,给我穷困潦倒的生活,给我穷困潦倒的命运,即使这样,她也不忘记欺负儿时的我。
我看向父亲的照片,即使多年不见,样貌依旧潇洒,可能是以前的照片吧,父亲有张帅脸却嫁给了这么一个泼妇。以前受了父亲不受照顾,对我来说他并不是给我穷困潦倒命运的一员,而是在穷困潦倒生活中救赎我,他并不是没钱,只不过被这泼妇挥霍殆尽罢了,即使那样他依然含辛茹苦地保护我。
可能就是这般对父亲的眷恋,使我的手不由自主伸向那泼妇。
”伊树先生,很快你就能带着所有奖励,那么废话不多说,下组照片。“
当最后一组照片出现前,我以为,我真的以为我能轻轻松松的拿到这些钱,但看到最后一组照片,我才恍然大悟。
怎么可能?怎么可能轻松拿到这些钱,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总要付出代价。
这组照片是我哥哥和我的一个朋友的照片,如果和前面的照片比较,这组照片在平常不过,而对于我来说却是意义非凡。
他们没有给我金钱,让我享受奢侈生活。他们没有给我教育,让我受益匪浅。他们没有给我棉被,让我在寒风刺骨的冬天中享受温暖。
他们只给我了记忆,美好的记忆。
我与哥哥相处的时间不长,在我记世起他伴随了我仅仅4年,之后他就背井离乡去打工。
而那位朋友,在我的童年中没有他心许我早自杀了。那时我有一次短暂的生不如死的校园生活,那里早已不是教书育人的圣地,而是毁灭下一代的地狱。我在那饱受各种人的欺凌,惟独他,在任何时候在呆在我的身旁,安慰着我,让我感受到在穷途末路的一种温暖。
我与他们两有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羁绊,我不想在想下去了。
不知何时,我两眼已经泪汪汪,内心的越发痛苦,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回过头来想时,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,我已经罪不可赦了!
如果要我去刺那两人,我只有一个字,不!
”伊树先生,怎么了?“
”没,没怎么。“
我不感说出自己的想法,哪怕只说一些,我也会前功尽弃,我虽然罪不可赦,但我也不想放弃那些金钱。
我不停的左右踱步。
我想是时候做出选择了……
滴嘟滴嘟……
一位医生焦急着看着一位伤者,这位伤者的血液已经将他衣服染成了血衣,犹如是地狱的着装。
医生仔细看着伤者的伤口,松了口气,对助理医生说道:“幸好插在心脏旁边不然就死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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